蔡广财随后又将竹沥拉到了一边耳语了一番,像是在解释着周窈棠的来历。随后只见竹沥一边听着,一边微微皱着眉,有些不满地瞧了蔡广财一眼,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
蔡广财见她点了头,于是满脸含笑,大声道:“姑姑且按着咱家说的安排便是了。解语,往后你便跟着竹沥姑姑了,在司膳房做事规矩着点儿,且瞧着旁人,勤快些多学着点儿,你可明白?”
周窈棠忙点头如捣蒜,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道:“谢蔡公公、谢竹姑姑,解语定会循规蹈矩、认真做事,以报两位大恩的。”
直到蔡广财走了,竹沥依旧没有理会她,也不曾叫起,周窈棠跪坐在地上,大气儿也不敢出。
过了片刻,只听着竹沥开口道:“将头抬起来回话罢。”
周窈棠闻言缓缓将头抬起,但依旧目视着前方不敢乱瞟,只从余光里瞥见竹沥正翻看着自己的身帖。
“姚解语,浃县巡检的庶女。规矩倒是做的不错,可是在内侍监学过了?”
“回竹姑姑,因着奴婢在家乡错过了采选时间,家父又想将奴婢送进宫来,这才走了点门路。也是蔡公公好心,的确是请人教导了奴婢几日才送来姑姑这里的。”
竹沥听了淡淡颔首,道:“本司知晓。既你已拜了我,那便是我司膳房中的一员了。虽然你是被蔡公公硬塞了给我,未曾同其他宫女一道学规矩,但如今瞧来倒也做的不错,所以我也不多言了。既然进了宫,不管你从前在家里头是什么身份、在外头如何骄矜,往后通通都要改掉。”
“本司下头还有掌膳、典膳,你只需听她们的吩咐,好好为我司膳房办事,莫要生些旁的不安分的心思。我既也不会因你走了蔡公公的门路进来而苛责于你,也不会因着蔡公公指派而对你格外开恩。希望你今后能谨言慎行,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周窈棠叩拜在地上道:“奴婢谨记姑姑教诲,请姑姑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胡乱惹是生非的。”
竹沥听了并未有何反应,依旧淡淡道:“只愿你能时时谨记方才的话便好。日后若是因着自个儿桀骜不驯被人寻了错处,可莫怪我今日未曾提点你。”
周窈棠顺从地应下,竹沥又提点了她几句,才终于叫了起。
这几月来,周窈棠虽时刻谨守规矩,但始终未曾跪过这般久。方才她听训诫时一直忍着腿部的酸痛之感,膝盖以下的小腿早跪麻了,如今听了自己可以起身,赶忙猛地站起来,结果一个不稳朝着旁边踉跄了两步。
竹沥冷眼看着她这幅模样,冷嘲热讽道:“终究还是外头小姐的身子,才半个时辰不到就成了这幅模样,可见规矩学得不精。你先下去自寻了掌膳,从明日起,每天晚上到我房中来重新学规矩!”
周窈棠心中叫苦不迭,但她也知晓,竹沥姑姑这番也是为了她好。如今只身一人在深宫之中,好在对方愿意提点着些,不然日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