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
是什么
史蒂夫思索起来。
fate。
对史蒂夫来说,这四个字母背后有挫伤流血的拳脚,阴暗的小巷,医院的消毒水和高烧的呢喃。
宿命,舌尖缩回,弹开,吐出短暂的音调。这四个字母包含了太多太多,是一个刻着星星的盾牌,是他本该识破的九头蛇阴谋,是那在火车上抓不住的手。
史蒂夫是个硬汉。最起码他认为自己是。
因此他不愿意和同僚们诉说往事,讲他过去的童年,讲他病弱的身子和发脾气的父亲,讲他贫乏的生活和那些避不开的拳脚,瘦弱的少年时代尴尬地卡在萧条的经济和痛苦的战争中。
唯有巴基,唯有他愿意把他从泥潭里拽出来,用那布鲁克林少年的无畏和善意。
宿命,是当巴基从他生命里坠落下去时,他没能挽救对方。
宿命,是他以为自己会死在战争里,却至今活着。
宿命,是当他已经开始接受巴基死亡的绝望事实时,那位布鲁克林英雄却以另一个身份回来了。而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空白的几十年。
“宿命就是我以为自己会死在二十多岁的时候,然而现在我待在这儿,为你作画。”
史蒂夫说“这就是宿命。”
休斯顿深呼吸了几口。
他看着画纸上的鸢尾花,蓝得惊人,一如几十年前。
“你画得真的很好,”休斯顿语气突兀,“你有没有想过去做个画家”
“呃。不。”
史蒂夫眨了眨眼睛,这个话题跳转得太快了,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觉得我只适合画出自己想画的,而且,”他试图活跃气氛,“比起美国队长,有哪个人会真的关心一个小画家的所思所想呢”
这句话让休斯顿的目光从他的画挪到他的眼睛上,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抿起嘴,微笑了一下。
“我喜欢听,史蒂夫。”
当休斯顿讨人喜欢的时候,他的声音是那么柔和,目光又是那么迷人。
“这难道还不够吗”
当休斯顿心满意足地抱着一幅画回到卧室时,星期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休斯顿先生,sir希望您能去工作间一趟。”
他眨了下眼睛,把画放好后就走了下去。
托尼独自办公的时候经常放着一些嘈杂的重金属音乐,休斯顿过去的时候感觉耳朵都要聋了。
他直接关掉了音响。
“嘿,”正在休憩的托尼睁开眼睛,慵懒地起身,“别关啊,这可是国宝级乐队的歌。”
“同时放好几首可不叫欣赏音乐,这比地狱公路还吵,只是制造噪音罢了。”休斯顿双手叉腰。
“这是放空大脑的好方式。”托尼反驳,弯腰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金属箱。
“你的大脑放空了,可我才刚起床呢,这些噪音让我心乱。”
“刚起床”托尼转身瞪了一眼休斯顿,“你和老冰棍不是聊了好几个小时嘛这么能说怎么不和我说”
休斯顿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发现他的眼睛下还挂着黑眼圈。
“别告诉我你一晚上没睡”休斯顿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