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醇松开了妇人,沉了一口气看向了旁边几个面有不善的人道“因为我被捆上了马背,带到了雪山湖,刚好碰上乌蹄被带回来了。”
“你倒是命大。”大王说道,“身上也不见什么伤痕。”
几个王子投来了警告的眼神,沈醇捋开衣袖,露出了其上的鞭痕和各色青紫的痕迹。
帐中有一瞬间的寂静,三王子开口道“这只是陈年旧伤而已,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有害大哥的动机。”
“我要是想害大哥,就不会杀了乌蹄了。”沈醇说道。
“那么多侍卫都不敢上前,你倒是勇猛。”大王死死的看着跪地的六子,杀与不杀,全在他一念之间。
“父王,尚朝今年多攻伐我南溪,说不定他二人就是奸细”四王子说道,“还是杀了好”
沈柔身体颤抖着,却是跪地求饶道“大王,穆伦不敢,柔儿也不敢,他可是您的血脉,怎会叛您”
她的头磕在地面上极响,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坐在中央处的男人。
“既然有一把子力气,就去前线杀尚朝人吧。”大王盯着沈醇道,“你母亲留在这里,好好证明你的忠心。”
“父王”
“你有何异议”大王看向了旁边几子。
他是不喜六子,但那确实是他的血脉,而他的几个儿子也确实欺人太甚。
既有他的血脉,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了。
“不敢。”旁边的青年低下了头,略有些厌恶的看向了中间的少年。
“是,父王。”沈醇行礼后搀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妇人。
天色渐暗,王帐附近点起了火把,哭泣声不断,进行着丧葬仪式。
坐在小帐中的妇人却在哭泣着,看着面前的沈醇道“他让你去那里,岂不是让你送死。”
南溪国人大多生于马背之上,骁勇善战,可尚朝守卫之人也不是吃素的,而她的儿子才不过十六,生的弱小又不曾习武,到了前线与送死无异。
“与其在王帐之地勾心斗角,还不如上阵杀敌。”沈醇说道。
与其在此处扮演什么乖顺的儿子,还不如大权在握,南溪之人生于马背,也崇尚有武力之人,不喜酸儒软弱之举,因而对尚朝人格外排挤。
自然,其中也夹杂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慕强之心从未改变。
这对原身是磨难,对他而言却是送到手的机会。
“你你不知其中关系,那军队中人皆是各方王子的势力,在王帐中还能顾忌大王几分,出了此处,你哪有余力”沈柔说道。
沈醇略有沉默道“此事没有回头路可走。”
她的儿子已经被那群毫无顾忌的人害死了。
营帐中有些安静,沈柔看着面前的儿子,觉得他好像与从前有些不同了“罢了,你自己注意吧,你若死了,娘也不独活。”
她一边抽泣着,一边收拾着包裹,在天亮之前送沈醇上了马背,似想要说什么,却也只是抿了唇,转身进了营帐。
沈醇拉了拉那瘦马的缰绳,一夹马腹,疾驰而去。
“大王,此举是放虎归山啊。”王后跪在男人面前道。
“他要真能成虎,也不枉费死了扎木耶一个了。”大王说道。
“大王”王后错愕抬头。
“草原的儿郎是狼,不是羊。”男人手扶着膝盖道,“跟着你们这些女人全学了那些阴损的伎俩,他哪怕真成了能吞了我的狼,我也心甘情愿”
雄鹰高飞之时,沈醇执着手令进了营帐。
打仗这种事,于他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