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阁主亲儿子的名声就不怎么好了,这个人叫燕洲,据说长相平平,还很卑鄙,最喜欢仗着自己阁主儿子的身份作威作福,还非常易怒,时不时就有他又惹出了什么事儿的传言流出来。
戚依白“你们那边的人都这么想的吗”
“是啊。”男人道,他说的比女孩具体一些“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道那些修士是怎么想的,非要说城公子是凶手。”
顿了顿,他又挠着头道“其实我并不觉得城公子是好人,我只是觉得他眼里是装不下这种争家产的小事儿的他这些年在外游历,多得是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时候,如果真的想要家产,哪儿能忽然来这一下呢,要动手早就该动手了。”
城里的居民都看的这么透彻,修士们不可能看不明白。
戚依白恍然,他们只是需要一个背锅侠,而这个人恰好是宁城而已。
修真界惜才,但也不那么惜才。
宁城有潜力,却又不能被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势力招揽,拿着燕炀阁那么多的资产可以威胁到他们很多人的位置。
如果能冤死他,对于修真界的其他门派世家来说是济南市不了什么,甚至还能瓜分到不少燕炀阁的东西。
可以说这次甩锅是一件除了宁城以外皆大欢喜的事情。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更何况现在他们连理由都不需要找,完全是现成的。
想到这儿,戚依白心情有些复杂。
她大概也知道宁城为什么会入魔了,也许他找了无数的证据去证明自己不可能是凶手,但是却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戚依白琢磨着该怎么办,之前她的目标是要让修士们相信她,现在她却意识到自己需要的是让对方放弃对宁城本来就莫须有的指控。
这可比之前的麻烦得多了,宁城是惨案中唯一的幸存者这一点已经是无法扭转的事实,保不齐会被用来做文章,所以戚依白就得努力从另一个角度入手,调动舆论的力量。
现在大家都相信宁城不是凶手,但是他们畏惧修士,敢怒不敢言。
十年过去,等一切盖棺定论,宁城又成了魔头,那杀人的罪行才是真的坐实了,真相就在口口相传之中消失。
“原来如此。“戚依白听完他的话,笑了笑。
“你是刚来炀城吗”男人说完,又欲言又止地道“其实没必要穿成这样的,搞得我有点不知道该称呼你兄台还是姑娘。”
这个时代民风相对开放,女人还是受到一些偏见的,但在整个历史长河里不算是重灾区。
尤其是炀城内,燕炀阁现任阁主,也就是刚死的那一位其实曾经也就是个散修,后来碰到了身为前任阁主独女选择入赘,最后从一个“驸马”走上了“王位”。
他们的两个孩子,本来都随母亲姓燕,还是燕老夫人担心自己的外孙会站不稳脚跟,或者是阁主的位置引发争端,才力排众议让宁城改了姓和父亲姓。
阁主对待夫人一直很尊重,夫人去世后再也没娶过,可以说是伉俪情深,是一段佳话。
在这样的影响下,城中人很少会在意男尊女卑的概念。
戚依白不打算解释自己是怎么样被坑了的,只是道“我穷,能买得起什么就穿什么,男装女装也就不重要了。”
看她表情无奈,男人共情了,他抿了口热茶“也是,这年头的日子不好过啊”
雨还在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茶馆便找了个说书先生,开始讲故事。
男人对那些故事不感兴趣,女孩倒是转过身子听了起来。
戚依白小口小口地喝了热茶,一边听着说书的声音,一边继续和男人道“咱们这里管理这么严格,却是没封城。”
“也和封城没什么区别了,只许进不许出,出城还得找人要文书,那东西是真的麻烦。”男人道。
“啊,这可麻烦了。”戚依白一脸惊讶,随即看着有些失落“我刚收到我姐姐的信说她身体不好,想要赶回去看看的。”
“哎哟。”男人听了有些同情。
人天生就是同情弱者的,更何况是非常好看的弱者。戚依白看起来真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穿着麻袋都不像是穷人。
这样的美人也得经受生活之苦,本来就是一件叫人唏嘘的事情。
他想了想,提议“你可以去城门口问问,那里有专门排查的地方,也可以开临时的文书。如果是真的着急应该也会通融一些吧。”
戚依白感激地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