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教教我呗,你唱一句我唱一句。”
小童摇头“他们在看戏呢”
周粥皱着眉思考了一下,直接拉着他往出走,“那我们出去就行了。”他一路气势汹汹,宫人不敢阻拦,抬眼看向九皇子。
九皇子只当没看见,他更想知道那个小童到底站了哪边,这对他真的很重要。
殿外一个无人角落,周粥坐在台阶上,小童站在他面前唱道“阿娘、阿娘自幼守深闺,今来披星戴月,受苦亏”1
没有音乐伴奏也不是很成熟的唱腔,但歌唱者有明亮的眼睛和充沛的情感。角落里摆着一缸红锦鲤,摆着尾在雪白的缸里里游,见的人多所以不怕人,听到声音反而更活跃了,随着曲调起伏吐泡泡。
“爱卜三人同一命”
婉转悲切,直击人心,这是周粥第一次感受到南戏美在哪里。先前,这种美的形式并未安装在周粥脑袋里,因此不管是什么精彩绝伦的戏在他面前开演,他感受到的都是一团混沌。他越努力去听越排斥,吟唱进了他脑,却无法被归在美这一观念里,只能蜷缩在像是奇怪与嘈杂这种观念中。
要理解一个新形式的美是困难的,就像要去理解一个人那样困难。
周粥听到“恰亲像许云开见月星。”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哀愁小曲让他放空自己,把他这一天的各种心思擦拭干净。于是他慢慢意识到,他与周贞对出宫这件事看法不同的背后,是他们两人看过的景与走过的路不同,好像即使他们住在一起,他们的生活从来都没有重合过。
连他这个人,都是云山雾罩。
他想起周贞在九皇子和太子面前把腰弯得很低的样子了。原来他掉落在这个星球地面,四处走走看看,一路遇到鲜花和小鸟,但他想要去救的人,一直生活在荆棘与毒蛇中。这样,周粥折了一只花给他,他被刺伤的手是无法接住的。
周粥有一颗柔软心脏,能更早看到美,也能从周贞叹息与沉默中看到他的世界,可是他没有很聪明的脑袋,找不到解决方案。
“嗳天天你乌乌暗暗高高低低,叫囝怎呢行”小童唱完,听到周粥发出一声很轻的叹息,再一看他,哭得鼻子眼睛都红红,忙安慰一番。
脚步声响起,周贞走到他们身边,蹲在周粥面前,衣摆拖在石阶沾上尘土。
他刚伸手,周粥立刻抓住他的指尖,带着哭腔慢慢问“你叫我怎么办”
“没事没事,是我错了。”周贞轻轻把他搂在怀里,一边用手帕给他擦擦脸,一边叹道,“想和谁亲近就和谁亲近,不想出宫就不出。”
周粥躲开他的手帕,把脸埋进他的衣襟处,鼻尖碰着绸缎面料,嘴里呜呜答应着,语调渐低直到听不见。他心里知道他又获胜了,可是这胜利烧得他难受,整个人退无可退,只想把自己的小小的心捧出来让周贞知道他的意思。
见他哭得厉害,周贞大手轻拍他的脊背,用最缓和的声音说“好乖好乖,我懂你要说什么,不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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