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仅仅只是六眼直白的反馈、初见的契约,还有初来乍到魔术师那近乎刻板生硬的举止,恨不得将自己闭塞到谁也看不见的生人勿近。以及如今对学生的关怀亲自制作礼装也好,指导教学也罢,景冬耶以一己之力提高了东京高专的战斗水平。
更别说,在高层眼里他是彻头彻尾的五条派。代表魔术协会给五条悟站台,以空前强硬的姿态将咒术师协会分裂,推举五条悟成为分部负责人。东京分部能有今天,可以说景冬耶功不可没。
这要真是卧底,只要干掉五条悟就能成为老大了。
“我并不是在说他有加害之心。”天元四目专注地凝视前方,似乎想要透过五条悟的身体看到他后方的景冬耶。
“羂索所行之事,在他的立场上也算不得是坏事。”天元的声音缓慢而低沉,“我虽然号称全知,却看不透人心。许多事情只能旁观,是分不出好坏来的。”
“羂索那孩子大概是想让人类进行一场进化。或许是让所有人都有咒术,也可能不仅仅是咒术。”
天元一将羂索的目的说出来,五条悟差点哽噎,夜蛾正道苦恼地扶住自己的额头。
这样的话听起来何曾相似,与夏油杰如出一辙,却更加激进。
“这不可能。”一直不说话的景冬耶立刻开口否定,“这个世界根本支撑不起那么多有咒力的人。”
人类集合的力量,和非人类的存在是相互制衡的。羂索的目的如果真的达成,人类的力量必然得到无限增强。除非,非人类的一方也得到了强化,或者一部分人不再认为自己是“人类”。
“没什么不可能的。假如最后只剩下少部分人拥有力量,那他们的力量自然会强大无比。”天元摇头否认。
力量是恒定的,但是瓜分力量的分母可以有不同,分母少了,每个人平均的自然也就多了。
“你没有说实话,天元。”
景冬耶敲击拐杖哒哒哒地向前,另一只手握着占卜的灵媒,有一下没一下抛向空中把玩。
“羂索的目的是你。或者说,羂索要利用你达到他的目的。”
天元丝毫不乱“这是占卜嗯,会这样的术式很不错。不过有一点你说的不对,我并没有在说谎,我或许能知道他正在做什么,推测出最终的目标,但我无法预言未来的事情。”
“没关系,我问,你答。”景冬耶认真地开启灵视观察占卜的结果。天机掩去了羂索的信息,他可以一层一层解开这面纱。
只要人理能够得到拯救,一切的事情都不叫麻烦。
天元不着痕迹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摆,做出一副宽宏大量的姿态来迎接景冬耶的问题。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在场任何一个人的力量都比他强,他虽然不死,但也并非毫不畏惧。
“你和五条悟,还有一个女孩子,是什么关系她在十年前也来过这里。”
说起十年前来过这里的女孩,五条悟立马反应过来“你是说理子”
景冬耶看了一眼“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但是这个名字没错。”
“你是说星浆体啊我们确实是有关联的。”天元听到这个问题,狠狠地叹了口气,“我,六眼,星浆体,三者是处在同一个体系下、有着共同的因果锁链。”
“你们都知道我的术式是不死,但并非不老。当我的身躯达到寿命的极限之时,我就会往更高一层的生命形式迈进,与世界的意识相融合。若要阻止这种进化,只有诞生星浆体与我的同化。”
“而六眼就是为保护星浆体诞生的。”
“这条因果锁链持续了至少千年之久,每当我大限将至,就会诞生新的星浆体。如果有人企图破坏同化,杀死星浆体,六眼的持有者就会出面阻止,护送星浆体到我的面前。”
“那这个跟羂索又有什么关系”景冬耶又问。
“我不能确定。但之前几次六眼都意外死亡了。上一位六眼甚至在不足一个月的时候就去世了。”天元说道这一点的时候有些犹豫,“我并不能确认是羂索下的手。他的结界术很强,可以屏蔽我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