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冬耶从繁杂的数据中抬起头来,明亮纯净的发色在繁琐工作的衬托下都显得暗淡。
“有些技术涉及到了其他魔术师的魔术专利,你们显然是无法申请专利授权,所以只能我自己做。”
“为什么不能申请你们魔术师还歧视咒术师的吗”五条悟扭捏着故作姿态。
“当然不是这样。”景冬耶摇头否定。
为什么不能申请这还用问为什么吗
因为、时钟塔所在的那个世界,已经不存在物理意义上的活人了。那个腐朽又繁华的神秘世界,如今已是薛定谔般的存在了。
没有人可以受理专利授权,也没有人可以获得专利金。
真是太令人悲伤了啊。
“时钟塔对于技术的使用是有规定的,而且众多技术中涉及到能量转换的部分是远坂家的专利,我和远坂家现任当主有过约定。”景冬耶解释。“至少在她死之前,不可以任何形式泄露。”
魔术师的契约,是牢不可破的誓言。
听到这个熟悉的时间限制,五条悟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随即立刻打开手机查看现行法律的专利有效期。
“现行法律的专利期限只有二十年吧”五条悟不敢置信,“你们魔术师的专利还能保有一辈子的吗或者说是世袭的封建糟粕要不得啊喂。”
“魔术专利的保质期取决于什么时候出现比它更优秀的技术。大多数人的专利时间都不长,只有特定的人才能开发出来那种独家所有、别人绝对无法模仿的超越的技术。”
“我的老师橙子小姐在这方面就很有发言权。至于远坂家的他们的技术大多和自身的魔术特性有关系吧就是和血统因素有关。可以改良,但十分困难。所以他们家的专利往往过了二三十年之后逐渐失去价值。”
“但是做出比他们更优秀的技术对我来说不是难事。”景冬耶笑了笑,并非骄傲,更多是缓解尴尬和羞赧。
景冬耶之所以被整个魔术界排斥,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能力。
“当时远坂家处在一个比较困难的时期,甚至家主本人还要出去兼职打工,所以专利金的收入对于她来说是十分重要的。机缘巧合之下,她就找上了我。”
景冬耶还记得,在日本冬木的那个冬天,自己还是少女的远坂凛,硬生生肩负起了远坂家的荣光,一往无前地站到了他的面前。
只为了保护家族的学识,沉淀远坂家六代人的努力,完成更为伟大的魔术,她勇敢地直面这位名声狼藉的魔道毁灭者。
明明畏惧,明明恐慌,却依然保持远坂家的优雅,不卑不亢,据理力争。
对于那时候的景冬耶来说,少女的姿态是全然无法理解的耀眼,但这并不妨碍她如利剑般刺破冬日的阴霾,扬起了皑皑白雪,成为圣杯战争中最夺目的红色。
自然而然地,景冬耶答应了她的请求。
“确实是非常与众不同的小姑娘,而且天资卓绝。”景冬耶回忆之时不忘对远坂凛献上赞许。
这样的评价是很难从景冬耶嘴里听到的,五条悟不由得生出了好奇心“你这算是什么良心发现了吗什么样的小姑娘这么厉害。”
这个问题似乎有些问到了景冬耶,他敲了敲手中的笔记本,生产线上淡蓝色的魔力光芒照射在魔术师略显困惑的眉眼上,氤氲着朦胧而疏离的光晕。
“因为她不像一个魔术师。”
沉吟良久,景冬耶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魔术师大都是自私自利冷酷无情的人。但是她不是。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大概会有一种原来魔术师还能是这样的人吗的猎奇感。”
“她有一个好父亲。明明是个正统的魔术师,但意外地在女儿身上倾注了父爱的关怀。她在幼童时期就失去了父母,所以没来得及感受魔术师的冷血无情。更难等可贵的,是她成长后没有因为魔术师的非人性而离开魔道,也没有顺应大流成为完美而冷酷的魔女。”
景冬耶轻轻点头“她的出现就像是奇迹一样不可思议无法不支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