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那血并非鲜红,而是黑色。
紧接着,他的嘴唇开始出霜,像是从体内开始结冰般的症状,很是吓人。
他想说什么,但张嘴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他望着太子,那双一贯阴鹜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哀求。
然而,太子却说“会有人来救你的,不要怕。但你也别忘了获救后,让孤看到你的忠心。”
几乎就在太子话音刚落,青云道长便飞快冲到近前。他没有顾上给太子行礼,而是直接出手封住了连华城的几个穴道,又将连华城就地放平,再次拿起银针和竹筒
只是,青云道长这次的神色要凝重许多,直到他一口气刺破连华城三根手指,并同时逼出了三只银色的小圆虫时,他的脸色才缓和过来。
将虫子收进另一只竹筒,青云道长又从随身携带的一堆瓶瓶罐罐里捡出一只青色小瓷瓶,将里面的药水滴入那竹筒中,神奇的是,他滴了三滴后,本来还在翻滚大叫的人们,立刻不叫了。只蜷缩在地轻声呻吟。
众人惊讶不已。
道长说“母蛊可控子蛊虫。迷情蛊可是子母蛊啊。”
他说完,这才起身给太子行了一礼,又问道“敢问殿下,此人可是北疆狄戎的哥儿吗”
“不是。”太子淡淡道,说话时一眼没看连华城,仿佛他是谁无足轻重。
连华城却死死盯着太子,边咳边缓缓拄着地面坐了起来。
青云道长见他已能动,略诧异道“没想到这世上除了北疆的哥儿还有人能驾驭迷情蛊的母虫,莫非,你有狄戎血统”
连华城连忙摇头,咬牙道“并无。”
狄戎啊,在此战期,这是个多么敏感的词啊。
连华城怎么敢跟这词沾上边儿自然是避之不及。
青云道长“那就奇了,你既无狄戎血统又非哥儿,难道是介体不成”
他说介体,别人或许不懂,连华城立刻就明白了,是有人把他当成了媒介中介暂时用他的身体寄放了蛊虫。至于这个人最可能是谁
连华城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他八成肯定是太子,但他不能说
他几乎瞬间又领悟了太子刚才那句让他看到忠心的意思,于是他把牙一咬,狠下心来,对青云道长道“今日是裕王殿下请我们喝酒,我也只喝了一小壶,那酒现在应还在厅里放着,道长要查清根源,在下可带您去寻。”
连华城说着就颤巍巍地爬了起来。
青云道长跟着他,一群人围着他,往大厅走去。连华城走得不快,他悄悄将袖中的小瓷瓶拿了出来
在他身后,太子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满意的点了点头。
戚无涯旁观至此,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殿下既有此计,又何必让白翛然去抢天丝节的主持权”
太子看起来心情不错,笑道“这不过雕虫小技,而那边深得帝心,仅仅是养条虫子还不足以撼动他在父皇心中的地位。白翛然的谋略若真能将天丝节主持权夺过来,孤可是要拜他为第一谋士了”
他说到此,又斜睨戚无涯,见他又为白翛然一脸担忧,心里立马又不痛快了。冷哼了一声,抬手轻拍戚无涯的脸,警告道“落子无悔啊,无涯”
戚无涯咬着牙嗯了一声。
太子又道“再说白家兵法早些年开始就被传得神乎其技,孤自然也想一睹风采,只不知,这白家老三到底习得几成”
白家老三习得几成现在也施展不了,他在戚家东郊的庄子上刚刚醒来,整个人虚弱得坐都坐不稳,若非戚无尘在后面让他靠着,他分分钟就摔在床上起不来了。
戚无尘手里端着一碗补药,手臂圈着白翛然,拿个小汤勺一口口喂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