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少主人和墨家主吵了一架,这件事闹得整个墨家都知道了。
听下头使唤的人说,之所以两人会吵起来,就是因为墨夫人才刚刚去世,墨家主就提出墨家不能一日没有女主人。
得到这个消息的墨家少主人悲痛欲绝。夫人尸骨未寒,家主就已见异思迁,何等让人心寒
当然也有人同意墨家主的做法。
毕竟修士长路漫漫,墨家主已经为了妻子两年食不知味,也确实该放弃从前,看向以后。
毕竟斯人已去,也该开启新的生活。
各人有各人的说法,谁也说服不了谁,但大家基本都是本着看热闹的想法,唯有后院住着的雅清坐不住。
她设计布置了这么大一盘棋,不是为了将墨夫人这个位置拱手让人的
这种焦虑,叫她看见墨染一脸伤痕的时候,升到了极致。
雅清在画廊上,走来走去,原本是想要偶遇墨家主,却没想到偶遇了墨染。
尽管她看不上这个黄毛小子,可他脸上的伤吸引了她的注意。
正好她也算是医师,可以打着这个幌子和墨染确认一下之前的谣言。
“阿染。”雅清叫住了墨染,“你怎么这么狼狈和人打架了”
墨染被她拉到一旁,掩面不语,只是表情实在有些难看。
雅清故作生气“现在就连我也不能问你的事情了么”
墨染这才犹豫开口“我和父亲吵了一架。他实在听不进我的劝。”
雅清心里一紧,故作轻松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听不进你的劝是不是你最近又懈怠练功,你爹才不开心了”
墨染奇怪地看向她“这节骨眼,我爹同我正心中难受,怎可能劝我练功难道你不曾难过”
她何止是不难过,她简直是很高兴。当然,这话不能告诉给墨染听,同样也不能表现出来。
只是现在她的喜悦已经被冲淡了大半。
“我当然难过,姨母死了,我没了依仗,比谁都难过。”雅清伸手抹了两滴眼泪。
墨染只觉得她虚伪。
从前他不觉得,可顾知非说过以后,墨染现在开始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
她作为母亲的侄女,总出入后院算是怎么回事
不合规矩,也不合礼法。
自己父母疼爱她,一直都将她养在他们自己身边,可如果这给了她伤害自己娘的机会,那他们得多伤心
忍着这种纠结的心理,墨染还是按照自己原定的话说了下去
“姐,我有一肚子的话没有人说,你有时间么”
雅清巴不得他全盘告诉自己,左右瞧瞧,看见了不远处有个鹅颈椅。
她指着鹅颈椅对墨染说
“我们坐在那里,你慢慢说,不着急。”
墨染也就依言和她一起坐下,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一大通的话。
最后还不忘狠狠地骂了墨家主一顿
“什么情深什么海誓山盟我真替我娘感到不值他这个朝三暮四说话当放屁的人”
墨染的眼眶微红,原本就沉浸在悲伤之中,看见雅清微微出神愈发悲伤。
他觉得顾知非是对的。
他父母是引狼入室,养了个白眼狼。
雅清父母因为兽潮父母双亡,是自己的父母将她养大。谁能想到,她竟能生出如此龌龊的心思。
要是雅清父母地下有知,或许也会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女儿而蒙羞吧。
“墨叔心里也苦。”斟酌过后,雅清才开口替墨家主辩解道,“你不知道,前两年他的日子有多么难过。”
墨染愈发失望。他说“他难过他难过就可以趁着我母亲尸骨未寒考虑续弦我娘短短两年咽气,是不是另有蹊跷我看难说”
雅清脸色陡然难看,大约是被戳中了痛处,忙阻止墨染
“你这是什么话你爹难道还能害你娘不成你这孩子,出去这几年越发说话不像话了。”
墨染看着她,半晌才开口“姐,你不过比我大一周,为何像个长辈般训我难道你也觉得我做的不好”
雅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代入错了身份,把墨染当成小辈训斥。
她忙打圆场“那倒不是,只是你这样说话难免伤了你爹的心。”
墨染哼道“他伤心联合其他人起来我就不伤心了我娘就不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