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那一颗痣分外显眼。
这不是自己的脸么。
可是,却又好似不是自己。
一时之间,姜穗看不懂了。
就见,那女子低头轻嗅了嗅自己的手。
接着,她微微攥紧,眼中出现一抹黯然与惋惜。
趴在地上,闭上眼捂住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每一下,仿佛都离死亡更近
此时,原本嘈杂的牢房里突然寂静下来,不远处,一道脚步声由远而近,姜穗看了过去,倏地睁开了双眼,目光直直地投向牢门。
看到来人,她再次震惊。
是他
果然牢门口走来一人。
坐在轮椅之上
一袭紫衣,眼里皆是淡漠,不是秦宴又是谁。
他黑发如墨双眉入鬓,眼形狭长,生着一张薄情寡义的美人脸。
此刻,阴沉沉的戾气缠绕在眉目之间,像千年高僧都超度不了的妖孽。
他是逆着光的,像道青色的影子。
可是月光照到了他的脸上,豁然开朗,拂云拨雾,一切显山露水。
此刻,两句诗便这般没头没尾地自脑海里蹦出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世无其二,郎艳独绝。
但是他周身的冷冽却无比渗人。
他身后又出来一人,就见一身飞鱼服打扮。
飞鱼是一种纹理,有飞鱼纹的曳撒、直身、贴里都是不同款式的飞鱼服。
飞鱼服上有四爪飞鱼纹“飞鱼类蟒,亦有二角。
所谓飞鱼纹,是作蟒形而加鱼鳍鱼尾为稍异飞鱼类蟒,非真作飞鱼形”
秦宴面色阴冷,后面那人推着他进了牢房,停在女子的面前。
“说吧,其余的人藏在何处,你们的集合点还有哪些地方。”
“秦宴,你便以为你能够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呵,笑话”
女子脸色惨白,可是却不甘。
坐上的秦宴,高雅得如云端之上的谦谦君子,温和而疏离的。
这样如玉如竹的男人,只一眼,便叫人难以忘却
可是,他的浑身却透露着狠冽,让人遍体生寒。
他俯身,用手里的剑,轻轻抬起女子的下巴。
“你要想好了,便是你不说,我也同样可以知晓,只是,值得吗”
秦宴猛然放手,接过旁人递过来的帕子,他擦拭着剑,面上皆是嫌弃。
“传令下去,杀了吧”
“尸体留着。”
他轻轻开口,声音里皆是寒意,女子挣扎着,“秦宴,你不能这样,他们是无辜的,无辜的”
“是,大人”
姜穗害怕这样的秦宴,她好似从未认识他一般。
“打开牢门”
清凛的声音响起,他说道,身后的狱卒自是不敢违抗,恭敬地上前替他打开。
就见他便不再理会地上的女子,扔下擦拭过的帕子。
“秦宴,秦宴”
姜穗努力喊着,可他却不回答。
转头,她跑了过去。
牢里的女子趴在地上,她哭的凄惨。
“你是谁,他要什么”
姜穗急了,她什么也看不懂。
蹲下问着,可是,却忘记她看不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