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菊端着刚煎好的药等在门口。
这些天她跟随裴沅瑾一路逃到此地,原本要一直北上,不料裴沅瑾伤口恶化,不得不在这停下来医治。
截至今日,她们住在这客栈已经是第三天了。
屋子里,裴沅瑾跟侍卫谈事。
“谢芩死了”
“昨夜刚送来的消息。”侍卫道“破城当日,谢芩纵火烧城。蜀州城内浓烟滚滚、百姓惊慌四窜,谢芩趁乱从西城门逃了。”
“螭虎军一路追击到赤鹿崖,谢芩被刺杀后跳崖身亡。”
“那裴沅祯呢”
“裴沅祯正在养伤。”
“养伤”
侍卫道“谢芩用假人质充当澜月公主,将人推下断崖,裴沅祯也跟着跳下去。”
裴沅瑾听了不可思议,错愕片刻,随即低低笑起来。
“裴家净出痴情种”
笑完,他瞥了眼站门外等候的时菊,喊道“药拿过来。”
“是。”时菊端进去。
裴沅瑾喝完药见她还没走,问“还有事”
“公子”时菊迟疑了会“您打算带她去何处”
裴沅瑾似笑非笑抬眼,俊美的容貌邪气又冷厉“怎么,后悔了”
时菊咬唇,没说话。
裴沅瑾折叠好信,然后道“她是我手上最大的筹码,有了她,我可以轻易打败裴沅祯。”
“公子的意思是要拿她要挟裴沅祯”
“要挟”裴沅瑾轻笑了下“要挟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那公子想如何”
“自然是带她去金昌。”
时菊大惊“公子要向金昌投诚”
裴沅瑾冷脸“怎么,你有异议”
“属下不敢”时菊摇头“可公子分明答应属下不会伤害她。”
“你放心”裴沅瑾走过去,抬手在她面庞轻佻地刮了刮“我答应你自然不会食言。她在我手上不会受伤,但到了金昌我就不能保证了。”
闻言,时菊心头大骇。
她愣怔地走出屋子,慢吞吞回到房间。
打开门,见一人昏迷在榻上。
正是沈栀栀。
时菊犹豫了下,走到柜子旁,从包袱里掏出个药瓶。然后揭开盖放在沈栀栀鼻尖晃了晃。
渐渐地,沈栀栀睫毛微颤,然后醒来。
看见是时菊,沈栀栀顿时没好脸色“我现在在哪”
“在淮州林安县。”
“淮州”沈栀栀惊讶“淮州离南汌千里,我难道离开了多日”
时菊点头“已经十余日。”
“时菊”沈栀栀问“你老实与我说,你们要我掳去何处”
时菊别过脸,没敢看她眼睛,只呐呐道“栀栀,你放心,公子不会伤害你的。”
说这话时,她自己都没底气。
受不住沈栀栀的视线,她忙拿出另一个瓶子在沈栀栀面前晃了晃,沈栀栀又昏睡过去。
一路上,沈栀栀就是这么半睡半醒跟着她们逃离的。裴沅瑾给她吃了种易睡的药,这种药能让沈栀栀每天睡至少八个时辰。
时菊站在床边,帮她掖了掖被褥,轻声道“栀栀,对不起。”
原以为她离开谢芩会安全,没想到裴沅瑾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另一边,林安县城城东一处宅院。
一个年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妇人说“娘,夫君来信说南汌局势已稳,让我们娘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