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叫衣公子自己发脾气,把人气走了呢
衣公子气得挥手“去去去,算你的账去,别来挡我的阳光。”
秦叠明却不真正离开,在花园门口的转角,找了个地方,拿把小凳子坐下了。
衣公子咬着糖麻薯,眯着眼睛,懒懒地晒太阳。
狄飞惊没跟雷纯一起离开,留下来是有话要说。
他直白地问衣公子道“需要为你招揽苏梦枕吗”
二十步之外逗弄丹顶鹤的白愁飞,一并竖起了耳朵。
衣公子道“不是说过,苏梦枕是不会和我合作的人这点你该明白才是。”
狄飞惊道“我知道。你受汇帝的委托入汴梁的第一天起,就没有考虑过和金风细雨楼谈合作的可能。但你其实很欣赏苏梦枕。我不信以你的能为,若想将他收为己用,你会做不到。”
他垂头,看着池塘上自己那摇来晃去的影子,道“就比如我。”
衣公子摇头道“错了。你和苏梦枕不一样。”
狄飞惊毫不惊讶,道“哪不一样”
衣公子道“你是识时务的人,而苏梦枕是不识时务的人。”
狄飞惊道“是。”
衣公子却直言道“识时务的聪明人很好掌控,比如你,比如雷纯,比如白愁飞,比如顾惜朝;不识时务的人,却麻烦了。”
狄飞惊垂着的头却扬了扬眉,道“但你却喜欢麻烦。”
衣公子道“麻烦才有意趣,否则千篇一律的有什么好玩要知道,这人间,活得最惨的,往往是那些不识时务的傻子、蠢人;但活得最热烈、戏弄一个时代狂潮的,也往往是那些不识时务的傻子、蠢人”
“那你呢”白愁飞向两人走近,拈起衣公子盘里的一块糖麻薯,问道“你是识时务的聪明人,还是不识时务的傻子、蠢人”
衣公子慵懒地靠在白熊皮上,望着天,寡淡又轻声地道“我我当然是这天下间,最大的傻子、蠢人;也是要叫这天下间所有聪明人,都来识我的时务的,傻子、蠢人”
狄飞惊叫衣公子的发言惊了一惊。
因为此时的衣公子,竟有些不像斯文闲雅的衣公子了。
像谁
白愁飞想。
像那只闻其名、未曾谋面的汇帝盛年
两头仙气袅袅的丹顶鹤,舞到衣公子的轮椅边,一左一右地舒展身姿。
风拂过。
远在千里之外执行任务的顾惜朝,半跪着,出现在衣公子的身前。
在汴梁消失了数
月的顾惜朝回来了。
顾惜朝汇报道“霹雳堂已臣服。”
他递上一卷纸,衣公子接过翻了翻,便明了于心。
衣公子道“你们知道,若不动用关七和阿康,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想杀死一个武道至臻,该依靠什么”
顾惜朝保持着半跪的姿势,仰头看向。
白愁飞推开一头丹顶鹤,越步走近。
狄飞惊抬起头颅,前倾身躯。
衣公子想杀谁
三人都不是蠢货。
衣公子这一句,明晃晃指向汴梁神侯府中,那一位诸葛正我
而他们,也都给出了衣公子这个问题的答案。
狄飞惊答“想杀至臻,要靠雷前总堂主的棺材。”那满装火药的棺材
顾惜朝答“需要霹雳堂的武器。”
白愁飞则答“计谋和火药。”
“而如今,”衣公子拍了拍手上的纸卷,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说罢,衣公子左手支颐,回到刚才的话题,道“请问,叫诸葛正我真心诚意地为我所用难些,还是叫苏梦枕真心诚意地为我所用难些”
顾惜朝道“诸葛神侯死忠保皇,怕是很难。”
衣公子道“不错,若连诸葛正我都愿意改变心意,叛国投我,那苏梦枕恐怕就要纳头便拜
“可惜了。诸葛正我死期已定,而苏梦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