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皱起眉来,说道“父皇已送长公主和亲匈奴,结为兄弟之邦,如今榷市兴盛,匈奴人得大汉厚赏,又岂会兴兵来犯”
“那些粗野的蛮人哪里懂得规矩礼仪”刘如意不屑地说道“他们有钱的时候就去榷市交易,以物易物,强买强卖不说,若是带的财物不够,往往就直接动手强抢。还有些在关外的蛮人不归匈奴单于管辖,动辄来犯。哼,我若是有强兵猛将,定然打得他们屁滚尿流、落花流水”
“皇兄,要不你就准我征兵五万,我便替皇兄守住北疆,绝不让匈奴蛮子南下半步”
“不可”刘盈摇头说道“父皇先前都说过,天下初定,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当是休养生息之时,匈奴控弦之士三十万,便是父皇亲征都未能取胜”
刘如意不服气地说道“父皇曾说我是天生奇才,等我长大以后,武艺定然胜过父皇。到时候一定打败那些匈奴人,提那单于冒顿的狗头去拜祭父皇”
刘盈笑着摸摸他的头,说道“那就等你长大再说吧”
“皇兄”刘如意仰着脖子,踮起脚来比划自己和刘盈的身高,发觉自己身高还不到刘盈肩头,虽说他比同龄人壮实得多,可刘盈随吕雉和刘邦的身形,虽然俊美文弱,可个子并不矮。
反倒是刘如意随了戚夫人的娇小玲珑,刚过十岁,还没开始抽条,自然比不上刘盈。
他只能又抓着刘盈的手臂叫嚣起来“我已经快赶上皇兄高了,而且我比皇兄力气大,你不信来试一试”
还不等他用力,就被人揪着后衣领子拎起来,周吉抬手在他手臂上轻轻一敲,他的手顿时酸麻无力,不得不松开手放开刘盈。
周吉面无表情地说道“赵王不可对陛下无礼。”
保护赵王的性命是一回事,防止他犯蠢失礼于皇帝更重要。
毕竟,就算他和周相都是赵国的属臣,但连赵国都是皇帝的,更何况他们。
刘如意气得哇哇大叫,手脚一起上朝着周吉抓过去,可周吉轻轻巧巧地在他的肩膀和膝盖上抬手敲了两下,他就手软脚软地耷拉在周吉的手下,像个布偶一般任由人摆弄。
“呜哇狗奴才你竟敢欺负我皇兄啊你要替我做主,砍了这犯上动手的狗奴才的脑袋”
刘盈哭笑不得地说道“周吉你且放下赵王。”
“如意,不可胡言乱语。周吉只是恪守礼仪,并无过错,你不要胡闹。”
刘如意还想叫骂,周吉却说道“若是赵王不喜微臣,可请周相将微臣调换。只要微臣在赵王身边一日,必定恪尽职守,绝无徇私。”
说着,他恭恭敬敬地将刘如意放下,跪拜行礼,“待微臣职责已尽,赵王用不到微臣之时,要杀要砍,听凭吩咐。”
一句话,你以后想杀我随便,现在,我有周相的任命,就是负责管教你,那就绝无二话。
对着这么一个认死理的家伙,刘盈都不肯替他出头,刘如意就更没办法,最后只能骂了几句,悻悻地带着他随刘盈一起回去。
说到底,他苦缠死磨着,终于还是从刘盈手中“借”了一百甲士,可在宫中陪他“练兵”。
有了这一百甲士陪他玩耍,第三日开始,他不再跟着刘盈去上朝听政,那些老臣们说话文绉绉的,奏折更是又臭又长,他从儿时就好武厌文,这点倒是跟刘邦一模一样,一听那长篇大论的之乎者也就开始犯困,哪里比得上跟甲士们在庭院中打打闹闹来得快活。
只是他玩得开心,却浑然忘了还在永巷里做苦役的戚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