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轻声说,“一小点吧。”
“你终于,不,你果然还是回来找我了。”
空旷的教堂里,诗人转动轮椅,转身对安隅微笑。
阳光透过窗纱,在空气中的灰尘间打下一条条光柱,那些光柱照在诗人平和温煦的面庞上,那双眼眸如记忆中温柔安宁,但不知为何,从前那股天赋般的亲近感却消失了,他明明就在安隅几步之外,却仿佛与安隅之间隔着一
道难以翻越的沟壑。
那副画已经彻底完工,画幅极巨,铺满了一整面墙,没有完全展开的画布延伸到地板上,松垮垮地堆在一起,苍穹上成百上千枚眼睛在画布上安静地凝视。
安隅被那些眼睛盯得有些不舒服,说道“莫梨事件是我解决的。”
“我猜到了。”诗人从容点头,“外面也是这样传的。代号角落的守序者,拥有尖塔前所未有的神秘力量,比秦知律更值得期待。”
安隅无视了他故意提及秦知律,继续道“但是在这次任务中,我没有觉醒新的能力。”
诗人挑眉含笑,“嗯”
“你上一幅画呢”安隅终于还是扭头看了眼墙上的画布,“混沌红光之后,没有新的金色齿轮出现了吗”
诗人摊开手,“抱歉,那幅画已经被我放弃了,没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没意义”
“因为我仔细计算过,小齿轮沿着红光的外围蔓延,即使彻底闭合,也不可能永远制动红光,除非红光自取灭亡就像莫梨一样。但莫梨的天性诞生于人类驯化,而红光却不。”诗人吟唱般说着,语落微笑了一下,“还有什么问题吗”
安隅深吸气。
“我听不太懂你的哑谜。”他实话实说,“我只想问预言诗有一句是祂梦到被低贱者玩弄,荒诞的屈辱。在上一个任务中,我被一个时空窃贼耍得团团转,并因此掌控了时空停滞的方法。但这次任务中,我不仅没有觉醒新的能力,就连时空停滞的能力也止步不前,我穷尽所能也只让主城停滞了二十多分钟。这首诗还有下一句祂忘记自己的庞大,赴死而重演。这句是什么意思我还会不会有新的能力”
眼有些惊叹地望着他,“你希望有什么能力”
“更强大的时空停滞力,甚至”安隅语气停顿,低声道“倒流。”
“熵减。”诗人立即开口,“你应该知道,时间即是熵增,熵增是不可逆的过程,短暂停滞已是神迹,没有人能推动熵减。”
安隅沉默片刻,“打扰了。”
他转身下楼,刚刚下了两个台阶,却听到诗人在身后笑道“太神奇了,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一个自私冷漠的家伙忽然有了救赎世人于灾厄的情怀。”
安隅闻言脚步停顿,微微侧头过去。
“我对救赎世人没有兴趣。”
他低语道“我只想救赎一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