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将整个人埋进了被褥里,痛苦的呜吟似乎也消失在了棉絮之中,但还是盘旋在耳边。闭起眼便能窥见死去小鸟白色红色的羽毛,它今夜一定会进入她的梦境之中,正如此刻窗外的鸟鸣。
听到了砰砰的声响,是死去的鸟儿在用翅膀敲打着她的窗吗
或许就像那部老旧的恐怖电影里的镜头,当她打开窗时,见到的也会是密密麻麻落在视野各处的黑色鸟儿。
五条怜蜷缩起了身子,将自己淹没在被褥之中。
“喂,阿怜。”
窗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而非鸟鸣。
“你睡着了吗”
是小鸟开始伪装出人的声音了吗是为了骗她打开窗吗
五条怜猜不出答案。直到那声音再次响起,有点不耐烦地说着“你肯定没睡”,她才可以确信,这就是真正的他的话语没错。
推开窗。五条悟站在他的窗下。
“走吧。”他说,“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五条怜不太自在地拢紧了外套,“现在是半夜。”
“是秘密。快点来吧。”
他拉着五条怜的手,把她从窗子的那头拽轻轻了出来。
“本来也不想带你去的,但你今天下午带着小鸟来见我的时候,那副想哭却哭不出来,只呆呆看着我的样子实在是太怪了。”
走在前头的他,回头对她说着,咕哝的话语怎么听都像是抱怨。
“说真的,你要是哭出来了,我倒也无所谓了。不哭才最麻烦啦。”
五条怜不解地眨了眨眼,有点懵“可我平时都不哭呀。”
“所以才说不哭最麻烦嘛。”
“哦这样呀。”
还是没听懂,但听不懂应该也没关系。五条怜心中的疑惑已经足够多了,多到几乎撑满了所有思绪,她转不动大脑了,干脆果断地中断了思考,跟在五条悟的身后,与他一起穿过狭窄的后门。年老的仆人也站在门旁,似乎就是在等待着他们。
这仆人是她眼熟的。印象里,他一直跟在五条悟的身边,先前也曾见过他侍奉家主大人。也许他本来就是家主大人的仆从,之后才去往五条悟的身边。
在怜看来,他总是很死板的模样,永远恭顺地低着头,穿一件深色的和服,用布带缚起宽大袖口,眉毛也是浓密而规整的三角形,今晚却格外不同。
和服不见了,他穿着一件红色宽大的上衣,背后印着乱七八糟的花纹。光秃秃的脑袋上多出了帽子,写着“staff”的字样。前不久的课上老师还教了这个词,她记得是“工作人员”的意思。
那垂低的头颅,在今夜依旧压低着,显得惴惴不安,不停问着五条悟“真的要去吗”“那里可能很混乱”“我这是担心悟少爷”之类的话,未曾在她的身上落过半刻的视线,如同未曾见到过她的出现。
对于这些絮絮叨叨的话语,五条悟半句也没有应。被问得烦了,索性都来一个恼怒的目光。絮叨声就此停下,他们走在凌晨无人的小路上,跨过通往地下楼梯前的灯牌,霓虹灯光在发梢的边缘镀上一层鲜艳的光泽。
“ivehoe”,灯牌写着这个词,五条怜看不懂。
老师还没教这么难的词呢。
顺着楼梯向下,渐近的乐声几乎能够撼动红砖铺就的台阶。在尽头的沉重黑门前,站着两个瘦弱的青年,看起来像是看门的安保人员,实在不怎么威严的模样,但拦起人来倒是有些可怕。五条怜下意识缩到了五条悟的背后,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才好。
在短暂的几个瞬间里,她已经想象出了八百种糟糕的可能性,由此诞生出的后悔让她不知道是不是要继续跟着五条悟走了。
毋庸置疑的是,她一直都是相信着五条悟的,坚信他绝对不是那种会做出糟糕事情的家伙,但
“嘿,小孩子可不能带来这个地方”
其中一个瘦弱青年嚷嚷着,说着弹舌的关西腔。
是小混混吧,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