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只要有人来帮我做事,能达到我的要求就可以了。”她站起身,悠悠然向外走,“也许真能有尽善尽美的办法吧需要我事无巨细、千年如一日地维护引航,永不松懈。我是化神修士,我当然有能力、有精力这么做”
“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微微偏头,唇边是意兴阑珊的莞尔,“浮世轮转、人心贪欲,千年不变,对我来说太无趣了,你明白吗”
所以她放任了,不以为意。
人性本能,何必介怀
卫芳衡望着曲砚浓的背影,不知怎么的,脑海中蓦然闪过的却是很多年前,那时她还是上清宗的普通弟子,却被召去宗门最辉煌的殿堂,谒见五域四溟最煊赫的传奇。
传说中的天下第一人浅浅地笑着,说你知道吗我认识你的叔祖。
“他对我来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天下第一认真地说,“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可以帮你实现。”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与传奇离得那么近。
于是卫芳衡满怀忐忑,带着窃喜和期待问我可以一直待在您身边吗
曲砚浓笑了。
上清宗的夏枕玉仙君也笑了,气笑的“你们卫家人是不是都一个样一辈子都围着曲砚浓打转,就这么有意思吗”
“在您的印象里,曲仙君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她悄悄问夏仙君。
夏仙君沉默了很久。
直到卫芳衡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说“曲砚浓是个性烈如火、狂悖恣肆的魔女,哪怕世上有一万个人告诉她世事本该如此,她也要砸烂陈规,搅个天翻地覆至少多年前是这样的。”
一千年过去,狂悖恣肆的魔女成了众望攸归、曾无与二的仙君,背身袖手,无谓地走远,漫漫地丢下一句
太无趣了。
卫芳衡头一回感觉到,这不经意的时光太漫长、太漫长了。
“那您真的不管沧海阁了”卫芳衡追在后面问。
“管啊,当然管,哪天沧海阁能力和态度赶不上我的要求了,我就把他们换掉,否则,随手敲打一下也就够了。”曲砚浓依然是悠然轻松的语调,“再说,万一沧海阁运气不好,过两天就被人当众戳穿了呢”
那她当然是顺水推舟地把他们换掉。
不过
“我这次出门发现青穹屏障又冒出个缺口,希望在沧海阁筹备好灵材辅助我修补完缺口之前,不要发生意外。”曲砚浓想了想,随意地说,“我最近要去看阆风之会那就祝沧海阁在阆风之会结束前气数未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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