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
自打师尊终于看不下去她每日吃吃喝喝睡觉修行,便赠给了她一支笛子,她学乐的时候便爱上了哼歌。往往有意无意就哼了起来。我坐在她身旁写功课的时候,常常能听见极其细小婉转、又带着鼻音的不知名调子。隔几日一换,式样还挺多。
比起她平日说话的喋喋不休,这样反而显得安静得多。因而我从未制止过她,任由她漫无边际地发挥着,从九州南边的调子一路哼到北边。只不过每当这声音响起来时我就知道她又要走神了,心思永远不在眼前的课业上。
“隔几日要去秘境试炼,这几天你能不能用功一点。”
她的手旁甚至兴奋地窜起来了一个小水花,一把滑低了身子,仰过头来枕靠在我的腿上,我甚至瞧见她胸前随着水波荡漾轻轻地颤了几颤,让人几乎不忍直视。
“这次外面的宗门也要来对吗。可以见到很多人是不是很热闹是不是”
我道“是。但他们又不会留下来,和你有什么关系。”
“成日待在这三寸地儿,这天上的鸟一日飞过多少,树上每年结几个果子我都能数清楚。更别说你啊,云云啊,师尊师娘还有住得很远的几个师兄,天天瞧着同样的人,过着同样的生活,这多没意思。我快长草了”
“人只有死了才会长草。”
我的师妹总是一腔热血地认为全天下的人都与她息息相关,她可能希望做里面最为瞩目的一个。但很遗憾,在太初境这种人烟稀少之处,她就算是撑破了天也照亮不了整个九州。
她并不在意我的冷嘲,甚至还舒畅地在水里四仰八叉地伸了一个懒腰,“嗯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遇见我的意中人”片刻后又将翘着的娇媚眼尾放平,认真地问我“你有没有喜欢的人”还不等我答,那里很快就又翘起来,“哼,肯定没有。你看死人的眼神都比对别人深情得多。”
“你的揣测很无聊。”
“什么是话本子里这样写得哦。在无能兄长死了以后,身为妹妹的她女扮男装上京赶考,结果一举金榜题名中状元。随即皇帝甚是满意,决定招她为驸马。在洞房花烛夜忐忑不安的她终于瞒不住自己的身份,从而向公主坦白了一切,本以为要触怒圣上满门抄斩。没想到”
“公主的眼中却暗暗闪过一道兴奋的光芒。”
我听着听着忽觉诧异,也许是我太多年未曾看过话本子不对,我从未看过这种情情爱爱的无趣玩意,没想到剧情已经可以奔放到这个地步。
“哪里买的这些东西。”
“嗯从云云手里抢的。她之前非不给我看。谁知道是这种好东西,太不仗义了她。”
没想到云舒尘课余还会看这种东西,颇有些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感觉。
“看起来你俩都有点离经叛道的癖好。”我道。
越长歌问“你有吗”
我一手抵住突然靠近的她,冷淡道“没有。”至少对眼前这个东西不应该有。
“为什么”她却愣了一愣,随后眉梢蹙起,微微紧咬着下唇,嗔怒道“不可以,别的都可以依你个性,但你也不能太不合群了你总之,我偏要你有”
她这一番恼怒不甘心得很,来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