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歧路(六)(2 / 3)

见状,吴伯敬训了她句“毛病”,没再多说什么,手上却老老实实地把另个橘瓣也挑干净了“阿瑶的事我知道了,你怎么想”

酸甜的汁水在口中炸开,易渡桥把橘子咽了才道“阿瑶已经化骨,我救不了她。就是不知道孙文死透没有他得给那对兄妹偿命。”

吴伯敬把橘瓣塞她嘴里“总顾及那么多,当心长白头发。”

易渡桥认真道“鬼修不会生白发的。”

说完才反应过来吴伯敬在揶揄她,易渡桥揉了揉眉心,“修道后我七情不足你是知道的,师父,别打趣我了。”

吴伯敬笑出了声,神色间却有几分隐隐的担忧。收敛了神情,他道“京兆尹此事过后,大选便要开始了。你想何时封脉”

易渡桥“我在护城河边动过灵力,想必徐青翰已有所怀疑,封脉越快越好。”

“我只怕你封脉后武功尽失,受人欺负。”

吴伯敬道,“你也是倒霉,好不容易找个靠山还死了,看你受欺负了还能顶着谁的名头狐假虎威。”

易渡桥觉得实在是无妄之灾“京兆尹又不是我杀的,冤枉。”她向吴伯敬眨了下眼,“再不济,师父不也会来救我的吗”

拿她实在没办法,吴伯敬伸出手作势要敲她脑袋,还没等易渡桥躲,他的手便转而轻轻刮了下小巧的鼻尖“你若遇到危险,不必顾及鬼道如何,将封脉解除了便是。”

又觉得这话太肉麻,遂补充道,“好不容易养个徒弟,别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和师妹不好交代。”

易渡桥笑着应了声好,真到了封脉的时候,她偏偏笑不出来了。

她盘膝坐在客栈的榻上,身后吴伯敬的一只手抵在她的后心上。

温热的灵力注入经脉,顿时发了疯,易渡桥浑身像被火焰烧了遍,疼得她额头直冒冷汗,水把背后的布料浸透了,贴在她的后背上,蝴蝶骨微微凸起,在急促的呼吸间颤抖着。

牙齿咬在柔软的唇瓣上,沁出了血。

易渡桥竭尽全力才勉强不叫出声,她闭上眼,将浑身的经脉都交给了吴伯敬。

不知道过了多久,属于鬼修的灵力终于被压成了颇为可怜的小团,委委屈屈地蜷缩在丹田的角落里。封脉如一层薄膜似的将它与外界分割开来,就算是要搜灵也肯定察觉不出。

做完这一切,易渡桥觉得她可能得折寿十年。

“好了。”

吴伯敬递了块帕子过去,“疼了吧。”

把额头上的汗抹了,易渡桥没否认,期期艾艾地问“那师父,疼了你会不会陪我去参加大选”

吴伯敬无奈“在问天阁眼里我早就回江南种地去了,怎么陪你辜月,鬼道事务繁杂,我得早些回断月崖。”

易渡桥的心里明镜一样,听了这话半点不意外,失落也只存在了一息。

她点点头,没再说话。

吴伯敬没再打扰她,走的时候贴心地合上了门。

习惯了修士之体,此刻陡然再次变回了凡人,给了易渡桥一种从天上落到地上的感觉。

她试探着走了两步,默不作声地在心底给它下了新的定义哪是落地啊,这得是往地下陷二寸了。

又觉得新鲜,修士的大道一日千里,有点太快了些。快得她都要记不得做凡人是个什么感受了。

琢磨了会,易大鬼尊撩起裙摆就出了门。

反正她现在是个凡人,爱去哪逛去哪逛,谁也管不着她。

在永安待了几天,易渡桥本以为她没了最开始那点看什么都新鲜的好奇心纵然她金尊玉贵地做了快二十年的大小姐,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也得让她惊讶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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