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孙权正抓着医官的手腕嘶吼:\"还不快救!若兄长有闪失,我要你全家陪葬!\"张纮抚着山羊胡,目光在榻上的孙策、怒目圆睁的魏延与帐外神色闪烁的吕蒙等人之间来回扫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帐外的争执声震得牛皮帐幕簌簌发抖,张纮微微皱眉,整了整玄色广袖,掀帘迈步而出,脸上瞬间换上一副威严且怒意十足的神情:\"尔等在这生死攸关之际,大声喧哗成何体统?难道不知主公此时正需静养?\"
吕蒙刚要开口辩解,却见张纮的袖口轻轻摆动,同时朝营外微不可察地扬了扬下巴。吕岱心领神会,立刻抱拳说道:\"是我等疏忽了,这便退下!\"众人纷纷装作惶恐的样子,脚步却故意放慢,朝着辕门的方向走去。
魏延横刀而立,凤嘴刀上的血珠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子纲先生,这些人……\"话语中满是怀疑与不满。
\"文长将军忠义可鉴,我自是知晓。\"张纮抬手按住魏延的刀刃,声音压得很低,\"只是此刻军心已然溃散,我需去加固鹿角拒马,布置防御。\"他转头望向漆黑一片的夜幕,神情凝重,\"万一黄祖趁着我军混乱之际发动偷袭,主公的安危可就……\"
魏延顿时挺直了脊背,眼神坚定:\"有我在此,定不会让任何人靠近主公半步!\"
张纮佯装脚步踉跄地奔出主帐,转过三道鹿角拒马,闪身钻进一处偏僻营帐。帐内烛火摇曳,昏黄的光线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在帐幕上,扭曲而诡异。吕蒙、薛综等将领正团团围坐,个个面色凝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仿佛那是他们唯一的依靠。
见张纮踏入,吕蒙猛地起身,甲胄碰撞声惊得烛火骤晃:\"子纲先生!孙策虽重伤未死,这......\"
\"慌什么?\"张纮反手扣上帐门,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宛如寒冬的北风,\"荆州那群老狐狸留他性命,不过想借刀杀人。可他们忘了——我与子布谋划这么久,岂会被这变数打乱?\"
薛综扯松染血的领口,喉结滚动:\"可魏延咬定我等故意拖延,以孙策的性子......\"
\"拖延之事,不过是个幌子。\"张纮冷笑,枯瘦的手指划过帐中众人,\"汤药才是杀招。\"他话音未落,帐内顿时响起一阵倒抽冷气声。吕蒙瞳孔骤缩:\"先生是说......在药里下毒?可魏延已生疑,孙策岂会轻易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