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缅怀啊!我还以为你是要在这里修城呢!”
“修城,修城干什么”刘羡还是不漏口风。
而张方这个人,似乎毫无顾忌般,当众说道:“当然是为了提防反贼!最近大司马不是在谋权乱政先是逼反了自己的长兄,然后又罢免了国家的贤望。修城来提防反贼,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些话真是大逆不道至极,张方眼里似乎毫无国家的威严,也不在乎眼下和平的局面,径直逼视刘羡道:“但我还是要说句公道话,若是以为修一两座城池就能压住天下的反贼,那真是太想当然了。”
“李长史告诉过我,有一句话叫怎么说来着哦!固国不以山河之险!不管是什么样的城池,只要主人不修德政,都守不住!”
说到这,其余随从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哪怕是刘羡也没有想到,张方会步步紧逼到这等地步。眼前的这个莽夫,真不知道什么叫收敛吗
但细思他话语中的道理,不禁令人发笑:齐王再不道,也不是河间王能比的。而听这些话语的情绪,这人是想公开与自己叫板,要争个高低不成
刘羡反问道:“这么说,张方兄有破城的方法”
张方果然笑了起来,他接着自吹自擂道:“是这样,如果是循规蹈矩的人,恐怕没有什么办法来战胜对手。但我不一样,我知道能击垮天下所有敌人的战法,哪怕是你面对我,也不能取胜。”
“哦,那我倒要请教了。走,张方兄,我们边走边谈。”
“好啊!”
“你说你知道能击垮天下所有敌人的战法。”
“是,旁人常以为,我王启用我,是因为我是我王的同乡,但这是错的。实际上,我王就是看中了我这个优点,方才把我当条好狗。”
“那我真是想象不到,我还以为,世上不存在这样的战法。”
“哈哈,这是愚昧的人才这么想。乱世之中,靠守城野战之流的正规战法,当然是有变数的,不一定能取得胜利。可不代表不存在真正必胜的方法。”
“愿闻其详。”
张方也不藏私,颇为自得地向刘羡宣讲道:“你既然打过这么多仗,就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打仗看似是对城池的争夺,实际上是对人心的胜利。”
“能真正死于拼杀的人极少,大部分人其实是死在逃亡的路上,或者说,他们已经吓破了胆,丢掉了卵子,对战争产生了恐惧。”
“所以想要获得胜利,其实并不在于杀了多少人,而是在于,要采用足够的手段,让猎物恐惧自己。”
刘羡抬眼看了下张方,问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那敢问张方兄,具体要怎么做呢”
张方摸了摸胡子,指着脚下的大地道:“很简单,假如这里有一座城,按照正常的战法,我要正面攻下这座城池,不然不足以护卫我的粮道,也就无法前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