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的大道上很安静,休斯顿从报刊亭里取了份报纸翻看。
他从那里看到,不久前波兰最高国家法庭在克拉科夫对普瓦索夫屠夫进行了审判,阿蒙戈斯,那位屠夫,在蒙特卢皮奇监狱里执行了绞刑。他在执行绞刑时,绳子打滑,活活受了两次罪,第三次才进入地狱。
休斯顿看了一会儿后把报纸叠好收了起来,伊利亚打完电话,和他肩并肩看了会儿天空。
他们的相处没有任何拘谨,有些时候关系就是那么奇妙,你会厌恶一个认识很长时间的人,也会喜欢上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家伙。
“留个号码吧。”休斯顿提议。
伊利亚利落地在一张纸条上写下一串数字,那其实是拿破仑索罗一夜情的电话,但很久以后休斯顿才会发现。
两人在路边站了一会儿,他们默契地分享这份静谧,直到震耳欲聋的轰隆声打破了安静的局面。
休斯顿转过身,发现一架直升机在距离自己不远处落了下来,一个男人走出舱门。他从头发到面容都整整齐齐一丝不乱,外面兵荒马乱,他却穿着相当考究的红色西装。
看见街道上的两人,他张开双臂,明知故问“你是那什么休什么洛吗”
“你找我”休斯顿疑惑地问。
面前那个骚包男人取下飞行员墨镜,挑起一边的眉毛说“告诉你个消息,shied倒闭了”
“什”
“但是我们新建了一个战略科学军团,从此以后由我和佩吉来负责。”
休斯顿迅速皱起的眉头又舒展开了,他将面前的人打量了一番。
“你到底是谁”休斯顿用怀疑的语气问,无数念头在他脑海里流窜。
“你竟然不知道我”那男人捏着一边的镜框走到休斯顿面前。
休斯顿那双蓝色眼珠变得近在咫尺,眸色很浅,在阳光下极其耀眼,男人发现自己就倒映在那双眼里,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气。
“霍华德斯塔克。”
他一字一顿地念出自己的名字,脸上的骄傲神情被雪光映得异常清晰。
嵌着上等毛皮的呢料擦过休斯顿的脸颊,直勾勾盯着他补充道
“你的资助者,当然,如果你想叫我sugardaddy,对你这样的美人来说,这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休斯顿忍住了想要揍人的冲动,他和伊利亚告别,与霍华德一同踏进直升机里。
太阳底下,世事如常。
机翼划过天际线,纷纷扬扬的大雪自天空降落。旧世界在1946年被最后一场灰白的冬雪掩盖,那些钢铁般的秩序、战争、残骸、心愿,亦在黄昏下泼洒成灰。
长久掩盖着天空的厚重云层逐渐消散,舷窗外,春天的晨曦破晓而出。休斯顿从柏林回到纽约,在最后摸到生命的复苏和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