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站在院子里,看着夕阳金光中她用心打理的庭院,花木葳蕤,生机勃勃。
丫鬟婆子吆喝着,勤快麻利。
婆母坐在廊下,摇着扇子嗑瓜子。她还把一只鞋脱了,窝着一条腿歪着,舒服惬意。
林嘉此时非常地想生孩子。
因为世人都说,女子嫁人要生了孩子,要生了儿子,才真正在这个家里立起来。
林嘉爱这小院,她知道唯有和张家这个姓氏通过血脉联结,她才能扎根在这里,真正地、彻底地成为此地的女主人。
之子于归,嫁人被称作“归”。归处才是家。
可叹。
凌延回到家里,又跟秦佩莹要钱。
秦佩莹问“最近有什么事,怎地钱不够花了”
凌延自己有月银,未婚的时候五两,已婚后他和秦佩莹一人十两。这是公中给的。
丫头婆子按照府里的规矩入编制,也是公中给钱。若各房有多出来的编制之外的人,才由各房自己负担。
凌延以前若是有大开销,会从三夫人那里走账。如今他成亲了,按习俗就该从妻子这里走账。
没钱了,也找妻子要钱,不能再找当娘的要了。
秦佩莹当然要过问一下。
凌延道“我如今是秀才,不是小孩了,自然有应酬。朋友们轮流做东,我岂能不掏钱。”
秦佩莹提醒“国丧呢,可别喝酒。”
另一个先帝的妃嫔争到了他,养在膝下,只后来,她自己又生下了皇子,便冷落了养子。
老太嫔落泪道“没有,淑宁死前亲口告诉我,那孩子没死。只我怕太后不放过这孩子,不敢说。她让人带着那孩子逃了。那宫人还是我给她的,是在我身边长大,唤作兰娘的那一个。陛下可还记得她,她曾经给陛下做过袜子,陛下说穿着舒服。”
这一道惊雷,惊了三房上上下下所有人。
就是眼前这个头发都花白了的女人。
一转眼,就过去了十多年。
秦佩莹做了亲姑姑的儿媳妇,她的叔叔伯伯就成了舅舅,反正都姓秦。
太后殡天后,不可避免地对朝堂上产生了冲击。
秦佩莹道“那我就试试,娘放心,秦家的就是秦家的,不会让凌家的男人拿走。”
出来的时候,走路都飘了。
皇帝做皇子的时候出身不好,只是宫人之子。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那样的话,用钱才真的方便。花自己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这些东西可不是蔡光祖管着的,这些东西都该收在三夫人的私库里,由蔡妈妈管着。
此时,没有人会关注,后宫里发生了一件小事。
秦家人的事,秦家人自己内部解决了。
皇帝念着旧日情分,暗中照顾,让她有衣有食,却无法放她出来。
三夫人擦去泪,问“那以后怎么办没了蔡光祖,这些交给谁去打点”
童年的皇帝身体不好,过得十分孤寂。那时候常常照拂他,给他些许温暖的,是另一个位份还低的女人。
皇帝诧异“淑宁姐姐的那个孩子不是夭了吗”
还想将皇后的一个侄女送到太子那里去,被皇帝拒绝了“让他专心读书。”
秦佩莹使人抄了打理三房产业的仆人蔡光祖的外宅,抄出他养的一个女人和一对儿女,抄出挂在那女人名下的田契若干、房契若干、铺子若干。
“陛下。”老太嫔泪水涟涟,“厚颜求陛下一个恩典。”
眼看着国丧过去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