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了皇帝的面前“陛下。”
其实儿子成亲了,理论上,该让儿子撑起这一房了。
大家的眼睛都盯着朝堂,盯着宣平侯府、邺国公府、东宫,甚至宫闱里也会盯着各监的大太监们。
秦佩莹使人将他们夫妻堵了嘴拖下去,打发了旁人,亲自给三夫人斟茶倒水“母亲息怒。”
她是个能干的。又孝顺,又体贴。
权阉杨远被凌迟,太后的娘家宣平侯府低调了许多,他家的姻亲皇后的娘家邺国公府倒还是繁荣景象,甚至又将皇后的两个族妹送进了宫里。
她一个亲侄女、亲儿媳,只要吹的风能压过蔡婆子,能让三夫人更信她,便是赢了。
秦佩莹劝道“母亲不值当为这等人伤心。被贪去的田产宅子铺子都收回来了,银钱上定是损失一些,但大头都还在。重要的是,咱们再不能被这等人欺瞒着,被个奴才骑到头上去。”
三夫人与蔡妈妈相伴了许多年,感情深,看她头发散乱哭得可怜不免心软,才想说话,儿媳秦佩莹使人端了个托盘出来“母亲可认得这些东西”
“非是我离间母子,只是十二郎终究不是姑姑生的。他姓凌,凌家想来会帮着他。若交给他,怕以后都是凌家的人把持着。”
“母亲。”她低声道,“姑姑。”
她是个高高在上不沾红尘俗气儿的仙女,这些阿堵物的事以前都是蔡家夫妻管,那现在交给谁呢
在这样的氛围里,凌家原本最安静的三房忽然喧闹起来。
秦佩莹擅长察言观色,觉出他话里多有不实。
“不怕。”三夫人道,“万一有事,还有你父亲,还有你舅舅们。咱们不怕。”
秦佩莹带来的几个粗壮婆子将她也按住。蔡妈妈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夫人,我是冤枉的都是这杀才自己造的孽夫人,我对你的忠心天日可表啊”
三夫人大怒
他又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但这个事对皇帝来说不算什么大事。且论起血缘,他是舅舅。那孩子有一半的皇家血脉,若还活着,流落在外也是可怜。
三夫人傻住了。转头想找人问该怎么办,却发现自己日常最信重的,有事必相询的人,就是蔡光祖的老婆蔡妈妈。
三夫人握住她的手“莹莹,你来我只信你”
大权阉都诛了,太后的时代已经落幕了。
现是上面终于下了明示,明年的春闱不会停,也不推迟,照旧。
凌延道“快快想法子将蔡婆子撸下去,咱两个好好替娘看住这一份产业。”
这一回,又赌。张安“手气好”,竟赢了十来两银子,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道“好,我派人去找。”
三夫人定睛一看,有钗环有金石雅物。她东西太多,也不是每样都能记得,只拿起一方质地极好的鸡血石闲章,翻过来看到字,突然认出来了“这是我父亲给我的”
凌延没想到,秦佩莹根本没打算走这条路,她是外围包抄。
家里的事,秦佩莹跟凌延说“别急”。凌延原是想着,秦佩莹想将蔡婆子撸下去,该是靠着在三夫人耳朵边吹风。
她也不是不知道内外最亲信不能用夫妻,只是日日被哄着渐渐放松了警惕。又信不过凌家的人,总觉得自己的陪房才最可信,终酿成了内外勾结,奴大欺主的局面。
而民间已经松动,酒馆已经在卖酒,衙役看了也不管,还扔几个大钱,打一角酒回家。
头都白了。
只她后来狠狠地得罪了太后,被太后撸了位份,打入了冷宫,扬言永不放出来。
经核实,全都是三夫人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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